2019年上半年财政收入稳中有增，变化轨迹充分显示减税降费的成效。从各税种的变化来看，个人所得税下降幅度明显，同比增长率为-30.61%;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尽管保持着一定的增长率，但较上年同期明显回落，其中增值税的增长率下降10.74个百分点，企业所得税的增长率下降7.50个百分点。
非税收入的快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发挥着财政收入的补充职能。今年上半年，非税收入同比增长率为21.14%，较上年同期提高32.16个百分点，这主要源于国有资本经营收入和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的快速提升。
减税降费仍是财政政策的主旋律。财政政策的选择与宏观经济形势关系密切。目前经济增长仍面临严峻挑战，减税降费政策仍然需要有效落实。从上半年财政状况的变化来看，上半年减税降费对政府财力形成一定的影响，这主要表现在主要税种及预算收入增长率的大幅回落，但可以预期下半年财政收入仍能保持增长趋势。
从2019年上半年财政收入情况来看，积极财政政策加力提效的目标正在实现之中。下半年，减税降费政策仍应继续坚持，应特别关注财政可持续性问题，积极防范财政风险，保障经济的健康稳定增长。
2019年上半年度减税降费力度持续加大。从2019年上半年度财政收入基本情况看，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达到107846亿元，同比增长为3.37%，相较于2018年同期降低7.26个百分点。其中，税收收入达到92424亿元，同比增长率为0.87%，相较于2018年同期降低13.56个百分点;非税收入达到15422亿元，同比增长率为21.41%，相较于2018年同期提高32.16个百分点。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达到31781亿元，同比增长率为1.74%，相较2018年同期下降33.61个百分点。
2019年上半年度中国财政收入数据保持着一定的增长速度，整体低于上半年6.3%的GDP增长速度，是减税降费的直接表现。从结构上看，由于制造业增值税税率大幅下调，税收收入下降较快，但非税收入的快速上涨有力地支撑了财政的可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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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度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保持相对稳定增长。2019年上半年度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规模达到107846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104330.7亿元，2017年收入规模是94306亿元。分月度看，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除了在5月份有所下降外，其他月份均保持着增长态势。
由于减税降费政策力度持续加大，2019年上半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率整体低于2018年。其中，4月份和5月份同比增长率下降幅度较大，相较2018年同比增长率分别下降7.24和11.75个百分点，6月份有所放缓，下降幅度仅为2.10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3.37%，相较于上年同期回落了7.26个百分点。
(一)税收收入先增后减
税收收入在1至4月份稳定增长，5至6月出现一定降幅。2019年上半年度税收收入规模达到92424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91628.5亿元，2017年的税收收入规模是80074亿元。税收收入整体上保持着稳定增长趋势。分月度看，在2019年5月份和6月份，税收收入相较于上一年度同期有所下降。其中，5月份税收收入规模降低1110.9亿元，6月份税收收入规模降低887.3亿元。
受增值税税率大幅下调的直接影响，2019年税收同比增长率整体大幅度低于2018年，各月同比增长率下降幅度均超过10个百分点。其中，5月和6月增值税同比增长率为负，5月份下降幅度将近20个百分点，6月份有所放缓，但下降幅度仍达到13.99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税收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0.87%，相较于上年同期回落了13.56个百分点。
中国税收收入主要由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组成，2019年上半年四大税种收入规模占税收收入比重达到81.02%。具体情况如下。
1.增值税出现企稳迹象
增值税收入总体稳定增长，在5月份迅速下降后，6月份已经企稳回升。2019年上半年度增值税规模达到35570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33600亿元，2017年的收入规模是28815亿元。分月度看，由于制造业增值税税率大幅度下调，2019年5月份增值税收入相较于上年度同期有所下降，下降幅度达到983亿元;但6月份增值税收入略有增加。
除个别月份外，2019年增值税同比增长率整体低于2018年同期。其中5月份下降幅度最大，同比增长率为-19.96%，相较于2018年同期下降41.81个百分点。但6月份增值税同比增长率保持为正，为0.83%，增幅较上年同期回落4.43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增值税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5.86%，相较于2018年同期回落了10.74个百分点。
2.消费税快速提升
消费税收入总体保持快速增长。2019年上半年度消费税规模达到8471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6869亿元，2017年的收入规模是5849亿元。分月度看，2019年4月份消费税有所下降，其余月份均明显提高。
除个别月份外，2019年增值税同比增长率整体高于2018年同期。其中4月份同比增长率为-1.67%，较上年同期回落12.73个百分点;6月份同比增长率为25.18%，较上年同期提高28.86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消费税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23.32%，较上年同期提高了5.88个百分点。
3.企业所得税相对稳定，各月有增有减
企业所得税收入整体上保持着稳定增长趋势，各月差异明显。2019年上半年度企业所得税规模达到25199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23928亿元，2017年的收入规模是21210亿元。分月度看，企业所得税在4月份和6月份有所下降，下降幅度分别达到113亿元和471亿元，其余月份均有所提升。
企业所得税在2019年4月份和6月份同比增长率为负，分别为-2.17%和-10.22%，相较上年同期分别下降了17.43个百分点和31.73个百分点;3月份同比增长率为56.98%，相较上年同期提升了63.39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企业所得税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5.31%，较上年同期回落了7.50个百分点。
4.个人所得税大幅下降
个人所得税出现大幅下降，减税效果突出。2019年上半年度个人所得税规模达到5639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8127亿元，2017年的收入规模是6753亿元。2019年上半年个人所得税收入下降明显，降幅达到2488亿元。受个人所得税提高免征额以及税率调整的影响，2019年各月个人所得税下降幅度超过300亿元，其中3月份下降幅度达到856亿元。
可以发现个人所得税在各月份的同比增长率均为负。其中，3月份同比增长率较上年同期回落127.80个百分点，4至6月份同比增长率降幅均接近甚至超过50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个人所得税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30.61%，较上年同期回落50.96个百分点。
5.小结
2019年上半年中国税收收入保持着一定的增长趋势。其中增值税、消费税和企业所得税等主体税种均有一定增幅，增幅分别为1970亿元、1602亿元和1271亿元;个人所得税明显下降，降幅达到2488亿元。由于大规模减税降费，相较2018年，个人所得税、增值税以及企业所得税等主体税种同比增长率明显回落，其中个人所得税下降幅度最大。受益于汽车和化妆品等消费需求的加大，消费税保持着快速上涨趋势，上半年同比增长率较2018年同期仍有一定提高。
(二)非税收入5月和6月快速发力
非税收入各月增长较快，尤其在5月和6月出现大幅提升。2019年上半年度非税收入规模达到15422亿元，2018年这一数值是12702.2亿元，2017年收入规模是14232.0亿元。与税收收入变动趋势截然不同，各月非税收入均快速增长，其中2019年5月份和6月份的非税收入规模增长分别达到747.8亿元和1134.1亿元。
2019年非税收入同比增长率明显高于2018年。其中5月份和6月份同比增长率迅猛提高，从4月份的5.39%直接拉升至5月份的43.50%和6月份的39.43%。相较于2018年的同比增长率，2019年的同比增长率提高幅度较大，3月至6月间提升幅度均超过20个百分点。其中，5月份和6月份的提升幅度分别是56.28个百分点和54.51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非税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21.41%，相较于2018年同期提升32.16个百分点。
非税收入的快速上涨，尤其是2019年5月份和6月份的大幅度拉升有效地缓冲了大规模减税降费对财政收入可持续性的影响。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在经历5月份短暂下降后，6月份重新保持着上升态势。非税收入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比重在2019年上半年达到14.30%，2018年同期为12.17%，提高了2.13个百分点。
(三)中央本级收入相对平稳
上半年度中央和地方本级收入增幅相近，但中央本级收入发展相对更为平稳。2019年上半年度中央本级财政收入达到51589亿元，地方本级财政收入达到56257亿元，中央收入占比为47.84%，地方收入占比为52.16%，与上年基本持平。总体上看，中央和地方财政收入均保持着一定的上涨规模。其中，中央收入增长幅度是1699亿元，地方增长幅度是1818亿元。分月度看，中央本级财政收入保持增长趋势，但5月份增长放缓，增幅仅为80亿元;地方本级财政收入5月份下降，下降幅度是443亿元，6月份随即转为正增长。
2019年中央本级财政收入同比增长率整体低于2018年，但各月份均实现正增长。其中，受增值税税率大幅下调影响，中央本级收入在2019年5月份同比增长率最低，仅为0.92%。各月同比增长率明显低于上年同期，但差距逐步缩小，至2019年6月同比增长率仅比上年同期少3.57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中央本级财政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3.41%，相较于2018年同期回落10.26个百分点。
除3月份外，2019年地方本级收入同比增长率整体低于2018年。其中，受增值税税率下调影响，地方本级收入在2019年5月份同比增长率出现负值，且与上年同期相比相差15.50个百分点;6月份同比增长率为正数，但与上年同期相比，差距明显缩小，仅为0.95个百分点。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地方本级财政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3.34%，相较于2018年同期回落4.64个百分点。
中央与地方本级财政收入在2019年上半年度保持着相近的增长幅度和速度。其中，增值税税率下调对地方财政收入的影响可能更为明显。2019年5月份地方财政收入同比增长率的下降幅度是15.50个百分点，中央财政收入同比增长率的下降幅度是7.87个百分点。同时，中央和地方财政收入在6月份出现明显好转。
从增长率的对比可以发现，2019年上半年度中央本级收入相对平稳，没有出现急剧的提升或下降，而地方本级财政收入在增值税税率下调后出现了一定幅度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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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6月份快速大幅提升影响，政府性基金收入小幅增长。2019年上半年度政府性基金收入规模达到31781亿元，上年同期值是31237亿元，2017年的收入为23077.9亿元。其中，政府性基金收入在2019年1月至4月均明显下降，5月起开始有一定回升，6月份增幅明显，较2018年增加1522亿元，远超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同期增幅。
2019年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长率整体低于2018年。其中1至4月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长率均为负值，且较上年同期同比增长率回落均超过30个百分点，3月份回落幅度达到50个百分点;5月份同比增长开始转正，6月份同比增长率迅速提高至27.60%。整体上看，2019年上半年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同比增长率为1.74%，相较于2018年同期回落35.35个百分点。
政府性基金收入主要由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其他收入构成。2019年上半年度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为26725.5亿元，相较上年同期有所回落，同比增长率为-0.80%，这主要是由于1至4月的降幅明显。分月度看，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在2019年1至4月有一定下降，但在6月份快速提升，增长规模达到1119.5亿元，同比增长率达到23.87%。
2019年上半年其他政府性基金收入为5055.5亿元(注：这里的其他收入是政府性基金收入减去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相较上年同期增加759.5亿元，同比增长率为17.68%，较上年同期增长率提升了14.27个百分点。与国有土地使用出让收入不同的是，除5月外，其他政府性基金收入1至6月份基本维持增长态势，其中6月份增幅明显，达到402.5亿元，同比增长率达到48.78%，较上年同期提高54.17个百分点。
2019年政府性基金收入上半年度有一定增幅，主要来自其他政府性基金收入的快速增长，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有一定的降幅。同时，无论是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还是其他政府性基金收入在2019年6月均明显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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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国财政政策近年来逐渐向收入端发力，这是中国减税降费的基本政策背景。近年来，持续的、力度空前的减税降费政策引起了社会各界对财政可持续性问题的关注。2019年上半年度财政收入表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财政收入稳中有增，变化轨迹充分显示减税降费的成效。2019年上半年度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仍有一定增幅，同比增长率达到3.37%，较上年同期回落7.26个百分点。从各税种的变化来看，个人所得税下降幅度明显，同比增长率为-30.61%;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尽管保持着一定的增长率，但较上年同期明显回落，其中增值税的增长率下降10.74个百分点，企业所得税的增长率下降7.50个百分点。
第二，非税收入的收入补充功能明显。2019年非税收入保持着快速发展，同比增长率为21.14%，较上年同期提高32.16个百分点。根据财政部的信息，这主要源于国有资本经营收入和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的快速提升，从“多渠道盘活国有资金和资产，带动相关收入增加”。需要注意的是，非税收入中的部分收入如特定企业的利润上缴或资产变现收入，难有可持续性。因此在对财政可持续性的考量当中，这类非税收入可能需要特别“对待”。
第三，政府性基金收入保持稳定增长趋势。2019年上半年政府性基金收入增幅达到544亿元，尽管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出现一定下降，但其他的政府性基金收入在上半年各月基本维持增长趋势，在2019年上半年同比增长率达到17.68%，仅次于消费税和非税收入的增长幅度，远超过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的变化幅度。
第四，需要注意个别收入数据的快速上升态势。如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在2019年6月份增幅达到1119.5亿元，同比增长率为23.8%，而其5月份同比增长率不足1%，1至4月份同比增长率仍为负值。此外，非税收入在2019年5月份和6月份均快速提升;在增值税税率大幅下调的政策环境下，增值税收入在2019年6月份同比增长率转正等等。这些对地方财政举足轻重的收入项目需要尤为关注和做进一步的分析。
展望下半年，减税降费仍是财政政策的主旋律。财政政策的选择与宏观经济形势关系密切。GDP增长率第一季度为6.4%，第二季度为6.2%，上半年为6.3%，这说明经济增长仍面临较大压力，减税降费政策仍然需要有效落实。从上半年财政状况的变化来看，上半年减税降费对政府财力形成一定的影响，这主要表现在主要税种及预算收入增长率的大幅回落，但可以预期下半年财政收入仍能保持增长趋势。增值税这一主体税种在经历5月份的快速下降后已企稳回升;同时消费税等其他税种快速上涨。此外，非税收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发挥财政收入的补充职能。
(作者工作单位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
